发布日期:01-15信息来源:市政府办公室
服饰作为一种文化形态,贯穿了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历史。从服饰的演变中可以看出历史的变迁、经济的发展和中国文化审美意识的嬗变。
泰州出土的明代服饰数量为全国之最,从服饰文化的研究上可以推算出当时的纺织业、养殖业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。
泰州明代服饰大多是丝织品,少数为棉织物。作为古代服饰,无论是丝的还是棉的,保存年限最多在一二百年间,400多年前的明代服饰,无论如何是不能依靠一代又一代人传下来的,只有依靠古墓葬出土。然而,古墓里出土明代服饰也很难碰到,一般说来,人死装进棺木,埋入地下后,约三年光景,就会剩下一副白骨,接着尸骨与随葬服饰就会慢慢腐烂。新中国成立以来,在全国范围内的考古发掘中,明代不腐尸与随葬不烂的服饰的报道,也是极其少见的。
自1979年起,在泰州西郊九龙桥、东郊鲍家坝、城南莲花池、西北郊森森庄前等州城四周,先后发现了多处明代墓葬。这些墓葬有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棺椁保存完好,墓主人随身穿戴或陪葬的服饰都未曾腐烂,经考古工作人员科学挖掘与处理后,一大批明代服饰得以保存。
出土明代服饰第一处古墓葬,是在1979年5月28日,地点位于九龙桥公路南的唐楼村,是农民挖水渠时发现的。当时泰州博物馆全馆只有4人,不得不请其他博物馆派员协助。当打开棺盖,揭开盖在墓主人身上的“往生净土”与蒙在脸上的“西方公据路引”纸以后,发现裹在尸体外与穿在尸体上的衣服以及整个尸体都没有腐烂,同时棺内还随葬了一包衣服。由于缺乏经验,尸体与随身穿的衣饰大多未能得到有效保护,只将头上戴的乌纱帽、腰间围的革带和一包随葬衣服保存了下来,主要有花缎长衫、蓝布长袍、白布衫、蓝布夹围腰、素绸连衣裙、蓝布夹裤、白布裤、白布鞋等,这是泰州博物馆明代服饰的首批馆藏。其服饰的主人胡玉,泰州人,明成化进士,二甲第一名,官至陕西布政司右参议,正四品,卒于弘治十三年(1500年)。
时隔不久,就在第二年10月的一个晚上,东郊鲍菜园五队农民建房挖地基快结束时,发现了白色的石灰浇浆物,砸开后露出了棺椁。市文化局对此高度重视,协调多个部门,连夜将椁内的二棺运到了博物馆,并特地从上海请来了自然博物馆有关专家。揭开男棺后,包在尸体上的包尸花缎色彩鲜艳,如同刚下葬时一样。解开4层包尸缎,死者就像才入殓不久,头戴两顶素缎方帽,身着八宝花缎空绣孔雀官服。那官服胸前的方型刺绣补子,在黄、红相间的彩色祥云间,一对凌空飞翔的孔雀活灵活现,如同新绣的作品,让人惊叹!只是过了不久,色彩慢慢褪去。女尸开棺后,与男棺相似,盖3层寝单,包6层花缎,着素缎织麒麟补服,只是补子为丝织图案,没有色彩。经清理,两棺内有寝单、包尸缎、帽子、补服、长衫、褂子、裤子、短裙、连衣裙、围腰、背心、手套、护膝、汗巾、方巾、香袋、靴子、裹脚布、棉袜等80余件。这次出土明代服饰的墓主人为徐蕃,泰州人,明弘治时进士,官至工部右侍郎,正三品,死于嘉靖九年(1530年),还有其妻张盘龙,生前被封为淑人,死于嘉靖十二年,夫妇二人同时下葬于嘉靖十三年。出土服饰属于高官夫妻的全套葬服,无一损毁,极为难得。
第三处出土明代服饰,是在1988年,当建筑工人在今南山寺对面(墓志称为莲花池)高地上取土时,挖到了浇浆古墓。博物馆考古工作者赶到了现场,发现墓葬形制与鲍坝的古墓相仿,也是一椁二棺。打开棺盖,两具尸体全都腐烂,仅剩两具骨架,但骨架上的随葬衣饰并未腐烂,出土了花缎夹袍、花罗夹袍、素缎丝绵袍、花缎绵袍、素缎夹袍、素绸夹袍、花缎绵裤、花缎围裙、素缎带帽披风、素缎方巾、花缎袜子、素缎靴子、花缎蒙面、花缎手帕、寝单、包尸布、扎带、织补子补服、素绸棉袄、花缎棉袄、素绸背心、素绸夹袄、素绸方领衫、花缎夹袄、素绸棉裤、花缎单裤、花缎裙、素缎帽、凤头鞋、护膝、手袋、花缎枕套、黑纱素手帕等服饰。此夫妇二人墓中所出衣物,与鲍坝明墓不同,是当时较有地位平民所用,但品种更全,同时还出土了墓志铭、金质观音佛像、鎏金发簪、青花六棱带“宣德年制”款盖罐、褐彩绘人物瓷盖罐、木发簪等文物。出土服饰的男主人刘湘,墓志称为处士,死于嘉靖二十年(1541年),初葬于嘉靖二十二年;女主人丘氏,称儒人,死于嘉靖三十七年(1558年),与刘湘合葬一椁之中。刘湘属二次葬,距第一次安葬已过15年之久。
第四处墓葬是2002年4月,还是在南山寺对面施工工地上,先发现的是刘鉴和其妻田氏墓,接着在西侧又发现了其长子刘济夫妇墓,全都是浇浆墓,穿在死者身上的服饰保存完好,约有百余件。让人想不到的是刘鉴的媳妇,是泰州才子储 之妹储淑英。她的服饰也保存了下来。同时出土的还有金戒指(一嵌红宝石,一嵌蓝宝石)、包金银发簪、金厌胜钱、银纽扣、铁权以及纸钱等。
最近的一次明墓,今年7月9日,在江州北路拓建工地上(森森庄前)发现的。开棺后,看到棺内尸身所穿服饰也未曾腐烂,虽然尸体保存不佳,但服饰一件不缺地全部保存。为避免过去使用一般清洗方法,造成服饰上金粉类图案的剥蚀,从而更科学更有效地保护这明代服饰,博物馆在国家文物保护中心的指导下,邀请南京与省外专家来泰提供技术帮助。据汪馆长介绍,目前暂采用低温冷藏措施,然后将运用我国最新生物技术,来保护棺内的服饰。经初步估计,每个棺内有七八套服饰,外加帽子、靴子等也会有六七十件。据棺盖上丝织品墨书可知墓主人姓王,妻子姓许,也是一对夫妇。其身份暂不清楚,待清理后考定。
明代是中国古代服装发展史上最鼎盛的朝代,服饰华丽异常,重装饰。泰州明代服饰中,既有官服又有民服,既有礼服又有常服。究其品种,有长袍、长衫、半臂、短襦、背心、裤、裙、靴、鞋、袜,还有枕套、手套、汗巾、福寿巾等,无所不包,应有尽有。论其质地,有织锦缎、妆花缎、暗花缎、素缎,有暗花绫、暗花绸、暗花纱、素绸,还有蓝布、白布等,样样具备。丝织品中,不但有经线起花,而且有纬线起花,图案层次丰满。有的素织物,其经纬线十分均匀,肉眼分不出粗细。南京云锦研究所的专家们认为这些丝织品已达到了很高的纺织技艺。如此丰富集中、质地优良的明代服饰,基本上代表明代后期,中上层社会人士服装的式样,某种程度上还反映了当时服饰制度混乱,人们为追求尊荣豪华而违制穿用服饰的现象。例如,徐蕃妻生前封为三品淑人,但身着织麒麟与织仙鹤补服,并穿织有凤凰、牡丹花纹的缎裙,与《明史》规定相悖。
泰州明代服饰迄今最珍贵的首数徐蕃官服。他随身所穿的是件织八宝花缎空绣孔雀补子的长袍,右衽,盘领,宽袖。在衣服的胸前和后背,各缝有一块边长39厘米的空绣孔雀补子。补子是主人官阶的象征,官阶不同,官服上补子的图案也就不同,看到补子上的花纹图案就能知道他的官阶高低。补子四四方方,缝在官服的胸前与背后,可随官位的升降而拆卸更换。在我国现存明代服饰中,以前从未发现三品官服,只能在文献中略知概貌。经过考证,泰州出土的徐蕃八宝花缎绣孔雀官服,符合明代的礼制,与文献与服记载相符,证明文献可信,具有很高的学术研究价值。《人民画报》在刊载“中国历代服饰”时,就是选用徐蕃身穿的这件补服。故宫博物院研究服饰的研究员看到后,认为其代表了当时我国织造业的最高水平,可定为国家一级文物。前些年,日本在编写有关世界珍贵文化遗产教材时,委托我国文物出版部门,专程来泰州拍摄这些服饰资料。
泰州发现所有出土明代服饰的墓葬,都有一些共同特点:选用珍贵耐腐的楠木、柏木,精工制作棺椁,全用榫卯紧密接合,椁内放棺,棺外有椁,棺内外髹漆;人死后擦洗全身,换上全套新的衣饰,外用包尸绸缎扎紧,塞进木棺中,棺内尸体下垫灯草,将木棺停放在少有人出入、环境较为稳定的堂屋里;安葬时棺椁间用桐油、石灰搅拌后填塞;椁外上下前后左右六面全用石灰糯米拌和浇浆;在上层浇浆上再堆起高大的封土堆,使整个墓葬处于符合保护尸体条件的相对恒温恒湿的环境中。这种尸体与服饰的防腐技术,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,历经数百年出土后依然不腐。
明代服饰作为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,保存在我们这座城市,并将完好地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。
明代服饰的特点
明朝是推翻元朝后建立的新王朝。明朝开国不久,就下令禁穿胡服,开始恢复汉人衣冠。官吏戴乌纱帽,穿圆领袍,宽大长衣,衣领也从宋代的对领变成圆领。普通男装以方巾圆领为代表形式,儒生所着襕衫与当今舞台上京剧书生的服饰极为相似。在我国服饰史上,明代服饰最突出的特点,是前襟的纽扣代替了几千年来的带结。纽扣的使用也是一种变革,体现着时代的进步。明代女性盛行裙褶,有细密褶纹,也有大褶纹,有的还将整块缎料用手工做成细褶纹,取名“百褶裙”。
我们从泰州博物馆收藏的明代服饰上,可以看到圆领与纽扣,也可看到当时女子所穿的褶裙,还可见到带有地方特色、样式十分别致的一件棉背心。其后背为整片,前身分上下左右四片,用布带联系,穿着非常方便。又别出心裁缝缀五个有铭文的铜钱,每个铜钱的铭文都为吉祥语,祈祷平安,并寓意“后辈有钱”。